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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科举制全解》补充资料：历代科举制 三、殿试
三、殿试
殿试者,试於殿廷也.故曰廷试.唐武后天授元年(690)试举人於洛城殿,数日结束,殿前试士自此始.当时试士,本应由考功员外郎主持,武后为发掘人才,亲自主试.但武后以後,仍由考功员外郎主持.严格言之,唐代以後再无殿试.
唐代科举,武后以後虽再无殿试,然仍有覆试制.覆试乃因考虑礼部试士有失公平,令中书门下(宰相机关)给以复试.复试制开始於玄宗时代,其方法乃将礼部所试文卷,送中书门下详核.至穆宗长庆元年(821),诏今後礼部举人及第者所试杂文,先送中书门下详覆.五代亦有覆试制,惟不尽以中书门下主理.宋初因五代之旧,仍有覆试.自太祖开宝五年(972)创殿试,覆试即不见.
自开宝五年宋太祖创殿试以来,每於会试後,必有殿试.至仁宗庆历中,知制诰富弼比较会试,殿试之长短,上书请罢殿试,书曰:「国家沿隋唐设进士科,自咸平景德以来,为法尤密,逾於前代.而得人之道或有未至.夫省试有三长,殿试有三短.主文衡者四五人,皆一时词学之臣,而又选馆阁才臣数人以助考较,复有监守,巡察,糊名,誊录,上下相警,不容毫釐之私,一长也;引试凡三日,诗赋可以见词艺,策论可以观才识,四方之士得以尽其所蕴,二长也;贡院凡两月馀,研究差次,可以穷功悉力,三长也.殿试考官滥取而不择,一短也;一日试诗试论三篇,不能尽人之才,二短也;考校不过十日,不暇研究差次,三短也.若曰礼部放榜则权归有司,临轩唱第则恩出主上,则是忘取士之本而务收恩之末也.且历代取士悉委有司,独後汉文艺课笺奏,付之端门,亦未闻天子亲试也.至唐武后载初之年始有殿试,此何足法哉?必虑恩归有司,则宜使礼部次高下以奏,而引诸殿廷唱名赐第,则与殿试无所异矣.
富弼反对殿试,公然认为「礼部放榜则权归有司,临轩唱第则恩出主上」之说法,乃「忘取士之本而务收恩之末」.为国家选拔英才是根本,为天子布恩施只是末节,这个论断真谓有胆有识.书上,遂诏罢殿试.但反对他的人却诋毁他轻侮皇帝,不久又恢复殿试如旧.直至元时始又罢殿试.明洪武中再恢复,以後历明清两代而无间断.
应殿试者皆会试及第,宋代曾禁止某些会试及格士子参与殿试,後取消此限制.殿试的内容,宋初试诗赋.太宗太平兴国三年(978),加试论一首.此後以三题为准,一日试完.明清皆试策.
殿试及格人称谓,第一名称状元,第二名称榜眼,第三名称探花.状元之名,唐已有之.按唐代新进士登科,中书门下例有奏状,居於奏状之首者名状头,也叫状元.但唐代无殿试,所谓头者,只指会试第一名.这是状元名词的来源.榜眼,探花名称也有来历.《明史选举志》谓系明太祖所创.但《宋史》谓此称呼在则北宋已有.北宋除第二名叫榜眼外,第三名亦称榜眼.其根据在於眼必有二,故将第二,三名都称榜眼.探花名称最早始於唐.唐时,科举及格人设宴时,以榜中最年少者遍游名园,探取好花,故名探花.若他人先得名花,则探花要受罚.宋初犹如此,但并未用以专指及第的第三名,且人数也不只一员.南宋时,才用以专指第三名.第四名以下,统称为进士.明清又选其中名次列於前茅者叫庶吉士,派入翰林院继续深造,世俗称为翰林.
四,试期
唐代科举,除唐初首四年天下初定,未及举行外,大抵每年一次,其间也有因故暂停,如太宗贞观二年(628)米贵不贡举,德宗贞元十九年(803)岁旱停贡举.五代52年间,除梁太祖开平元年,乾化四年,贞明七年,龙德三年及晋高祖天福四年共计5年无科举外,馀47年,岁岁有科举.
宋初,科举仍是每年举行.惟自太祖开宝七年(974)後,时停贡举.有停一年,有停二,三,四年,而太宗淳化四年至至道三年(993-997),停举达五年.至仁宗时亦常停举,故至仁宗嘉佑元年(1056)宋代建国已有97年,而科举仅44次.嘉佑二年,朝臣有反对四年一贡举的做法,奏曰:「四方之士,客京师以待试者常达六七千人,一有喧噪,其徒甚众,势难为禁.且中下之士往往废学数年,才学之士不幸有故,一不应诏,沉沦十数年;或遇几次不举,滞留年久,遂至穷困,老且死者已有不少;而另一些人无缘应试,毁行冒法干进者不可胜数.因此建议间岁一贡举,不应四年才有一次应举机会.其时王诛讲《周礼》,谓古代三年而大比大考,而今四五年才一下诏,故士有抑而不进者.为今之计,不如减裁应举人的数目而间年举行一次考试.」诏下有司议奏,议者都赞成间岁一考.於是下诏间岁贡举,进士诸科,选来京会考的考生则减半.至英宗治平二年(1065)又改为三岁一举.终宋之世,皆三岁一贡举.
明,清试期依宋制,每三岁一次.以地支十二字为记年标准,循环安排试期.规定每逢子,午,卯,酉年各省乡试;逢辰,戌,丑,未年由礼部会试,殿试年分与会试同.也有在特殊情况下,不拘於三年一试的规定.如顺治二年八月乡试,三年二月会试後,大学士刚林等疏请再行科举,於三年八月又乡试,四年二月又会试.又如顺治十六年上谕,云贵新疆内附,地方绥靖需人,现在候选各员尚不足用,应预为徵取以备任使,著於今秋再行会考.又如康熙十六年添行乡试.此外,或遇新帝即位,或值帝後生辰等庆典,每举行恩科.这些都是三年定制之外的特殊科举.
五,防弊
科举乃唐以来历代取士的手段,及第可授官,称「学而优则仕」.应考者深知此举於其前程至关重要,十年寒窗无人问,一举成名天下知.特别是一举而中前三名,随即富贵荣华,不召而来,在这种情形下,应试中之侥幸者不免投机舞弊,而主考者则兴出许多严於防范的规矩,形成制度.
贡院(试场)周围重墙插棘,叫做「棘闱」.棘是一种带针刺的树木,闱指贡院的围帘.为什麼要插棘,有两种解释,一说以为插棘是为了防止应考人出入传递,使其进出不自如.另一说以为,五代时进士浮薄,爱为喧哗,且喜闹事,威胁主考.主考每於放榜时,闭门围棘,以防意外.
为防止应考人挟带,历代都有搜查制度.搜查不仅搜查所带衣物,且要搜身.有时头发要打开,衣服要解下,耳鼻口腔都要查遍.金代世宗大定廿九年(1189)更定制:应考人入场前必须先淋浴,由官方制衣予以更换,然後监督入场,以防挟带.清时,对应考人的衣著,规定皮衣去面,毡衣去裏,以防挟带.元时,於考生应考期间,每一考生旁派一士兵看守监督,防止挟带.为了防止考生冒名顶替,还规定对笔迹的办法,即所有考生在试前都须留下亲笔字迹.
以上的防弊措施是针对考生.为防止阅卷官员看到名字而徇私,历代都采用弥封糊名办法,类於现代的密封.为防止考官认得考生笔迹,又订出誊录制度,差人将应考人的文章抄写一遍,然後送阅卷官.为防止考官阅卷马虎,不负责任,又有磨勘试卷办法,即将考官看过的卷子,另外抽阅,如发现评定不当,去取不公,将原卷官与被录取者一同惩处.
对於舞弊的防范如此严,发现舞弊的惩处也很严,对考官作弊,惩罚更严.对考生作弊,一般是「扶出殿举」,即从考场驱出,不准再应试.殿举视舞弊情节的轻重,有殿一举者,有殿二举,三举者.殿一举,停止一次不许应考,殿两举,停止两次不许考,殿三举,停止三次不许考.考试一般每三年举行一次,若受殿三举之惩罚,则九年不得参加考试,即使须发不白,人亦老矣.如作弊情节重大,也有罚其终身不得考的.这是对考生的处罚.对於舞弊的考官,处罚则严厉得多.有降级,有自中央官贬为地方官,有免官,有下狱治罪,甚而有将考官处以极刑者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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